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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識潘國森老弟是因為大家一起學太極拳,他在同學間有個外號,叫作「書生」。初次見到書生時覺得很奇怪,怎麼這個年輕人總是昏昏沉沉、沒精打采的呢?若是不知就裡,甚至會以為他沾染了不良嗜好。但是學拳幾個月之後,書生的面色完全不同,比先前健康紅潤了許多。
書生的中文造詣很高,這是有目共睹的,原來他的英文水平也不弱。去年一本英文健康雜誌要訪問師父,恰巧師父剛寫了一篇介紹太極拳的文章,書生就自動請纓將它譯成英文,給那位洋編輯作參考,想不到他的譯文竟然可以譯得這樣傳神。
每次招待來自海峽兩岸的訪問學者,我必定帶他們到拳班來觀摩。原來書生的普通話也很流利,直至在北京長大、一口京片子的葉勇師弟加入拳班,書生才退位讓賢。書生雖然年紀輕輕,但對許多歷史掌故都如數家珍。他平素言語詼諧,談笑風生,大概可以入得《滑稽列傳》。可是他最喜歡將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,把我當做主要的取笑對象。他跟我開玩笑的技巧很高明,經常弄得我啼笑皆非,每次都足以令我感到尷尬,令旁人嘻笑,但又不會嚴重到要翻臉的程度。
我太太也覺得十分有趣,有一次她還邊說邊笑,叫我不要再和書生接近得太多,免得給他帶壞了。每次見到書生望著我笑的時候,我總有點擔憂,不知道這位古靈精怪的師弟又想出了甚麼新花樣來作弄我。
去年年底書生在電視台的一個特別節目中做嘉賓,一同亮相的還有我的同事兼老同學曹宏威兄。此時我才知道書生原來亦莊亦諧,他在螢光幕前一反平時「欺負」我時的常態,一本正經的侃侃而談,更想不到書生除了精通中國文史之外,竟然還是西洋怪力亂神的專家,對百慕達三角、埃及金字塔等等神祕事物都有研究。
說到金庸小說,我亦十分敬服,但是卻不敢在書生面前班門弄斧。他的觀點大都很新穎,尤其是將小說中表揚中國傳統文化的優點一一勾劃出來,令人讚賞。至於太極拳,書生雖然叫我一聲師兄,但是現在他的拳技已經把我遠遠的拋離
───(摘自《武論金庸》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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